无铭氏。

这里是我的乌托邦,如果想要什么,就到这里来。

【伪渣夏至—16:00】起风了

☼关于朝俞毕业后的故事,写得有点草率……十分抱歉,有机会会精修的。


☼BGM:https://music.163.com/song/1338695683/?userid=408120595 

☼Are you ready?



我曾将青春翻涌成她


也曾指尖弹出盛夏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起风了》



谢俞一个人坐在长石凳上。


和煦的日光顺着葱郁的树林在他的身上打下斑驳的影,谢俞手边放着个面包,此时正有不少白鸽在啄食面包屑,谢俞一边看一边突发奇想地掰下一点面包在手心里,一只白鸽见状飞来,落在谢俞的手心朝着面包啄咬。


贺朝来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他心中一跳,不由得仔细打量起谢俞——谢俞整个人放松地融于这一片树景中,他前些日子太忙,不知不觉地把头发蓄出了个到隆椎的细小揪揪,他穿着一件宽松的学士服,旁边还有一顶学士帽……


哦,对了。他们是要毕业了。


于是他遛达过去,周遭地白鸽因此而展翅飞走他笑嘻嘻地说:“小朋友,喂鸽子哪?”


谢俞轻轻地回了一声‘嗯’,他手上那只白鸽还没走,兴许是太贪吃的缘故,他两只手捧着,还有些沉甸甸的。尔后谢俞轻轻将手臂一抬,白鸽叼着最后的面包糠潇潇洒洒地跑了。


贺朝不知为什么,忽地觉得那一瞬间很美。谢俞和白鸽,都是同样干净剔透的事物。于是他看着那只飞走的胖白鸽,调侃谢俞道:“很有爱心啊,快毕业了都不忘喂母校的鸽子。”


“没有,”谢俞摸了摸鼻子,“室友分给我的面包,快过期了,吃不完才喂的鸽子。”


“那我家小朋友也还是很有爱心——”


“得了吧,还瞎吹呢?”谢俞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毕业典礼要开始了吧?”


他这么一说,贺朝才想起来了似的拉住他:“唉,对,还有毕业典礼。老谢,快走快走,一会儿要迟到了。”


谢俞被他一拉,差点忘了拿学士帽,顺手把帽子捞走,两个人拉着手在树林中的明媚小径中小跑着。两人一路踩点跑到了礼堂,找了个位置随便坐下。毕业典礼开始,全体师生起立鼓掌,谢俞余光瞥见贺朝的垂布——灰色的,和他还挺配。谢俞忽然想要不要回头让他穿几件灰色的衣服来看看,于是不由自主地伸手,理了理他的垂布。


贺朝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谢俞道,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就是觉得你穿灰色,会挺好看。”


“是吗?”贺朝得了便宜就卖乖,一句话尾音都得翘上天了,“你男朋友穿什么不好看?回头正好社会实践的时候订一套灰西装……”


谢俞淡淡戳爆他膨胀的气球:“然后去当推销的啊?”


说完他还嗤笑一声:“丢人。”


贺朝委委屈屈道:“你怎么这么说你男朋友啊……”


谢俞睨他一眼:“怎么,不满意?”


贺朝秒回:“没有。”


贺朝正打算开展花式乱吹以免一会儿从大礼堂出去谢俞给他社会毒打,就看见讲台上上去了个大四年级代表在那儿演讲。谢俞想到什么似的问贺朝:“你老师没让你去演讲吗?”


按理来说,贺朝这么火的风云人物,老师不应该不让他去演讲的。贺朝听见谢俞这么一问,随口回答:“让了啊。”


尔后贺朝没了话音,谢俞又问他:“那你怎么不去?”


“太远。”贺朝闷闷道,他没有朝谢俞的方向看去,而是目视前方的讲台,用余光瞟他,“虽然很想让谢俞小朋友看看他男朋友演讲时的英姿,但是人家发言的得统一坐前面第一排去,我想了想就觉得算了,毕竟……”


说着,他便动作轻柔地牵住了谢俞的手,宽大的手掌拢住他的,随后十指交扣,谢俞心中一悸,抬眼便看见少年人笑得眉眼弯弯,悄悄对他说:“毕竟我更喜欢在后面和你牵手。”


谢俞愣了半天没说出话,心里却觉得,少年人眼里像是有光。什么光呢?得是阳光吧,毕竟是朝,既温柔也耀眼,不然何为朝?


他们就这样摸摸地牵着手,直到毕业典礼结束了,人们都缓缓地起身离开了,他俩才松开。毕业典礼讲了什么,多么感人多么激昂是不记得了,就记得对方手心温热,扣在一起分也分不开。贺朝松开他手的那一刹那,谢俞才突然觉得,大学这四年是过去了。


他也和贺朝在一起也六年左右了,却没有放弃最初的热忱。谢俞不由自主地蹭了蹭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朴素银戒——这是大一那年他过生日贺朝送他的那一枚,拿到的时候谢俞松了好大一口气,还好不是什么丑到奇葩的款式,虽说戒指再丑也不能丑到哪儿去,但他仍然相信贺朝一定能在这方面突破常规,创造历史。


毕业典礼结束后,各班级互相拍照留恋,很多人找贺朝拍照,贺朝没好意思拒绝,谢俞挑眉,走过去:“一起?”


他俩在校内是情侣其实已经算是公开的秘密了,于是和贺朝合影的女孩更激动了:“好啊,一起拍!”


拍完照后女生和他们道谢,蹦蹦跶跶地和朋友分享自己的照片。贺朝笑了笑,伸手勾住谢俞的肩膀:“吃醋啊?”


谢俞低头玩手机,敷衍地应了一声。贺朝觉得他又酷又可爱,伸手从后面抱住他,下巴搁在人肩窝:“看什么呢?连我都爱答不理的。”


“机票。”谢俞说,“我妈催我回去,明天就回立阳。”


“好啊——”贺朝用下巴蹭了蹭谢俞的肩,亲昵的动作使得谢俞觉得有点痒,他听见贺朝满含笑意地说,“我陪你一起回去。”


于是两人收拾行李,第二天就坐飞机回立阳了。


来接他俩的是顾雪岚,一见他俩就迎了上来:“唉,这儿呢。好久不见,你俩又长高了。”


其实也没怎么长,只是大人似乎除此以外也说不出别的了。顾雪岚笑了笑,轻轻抱了抱他俩,尔后又和他说:“本来钟叔叔也要和我一起来接你俩的,半路有事,就没来。时间也不早了,小朝一道去我们家吃个饭怎么样?”


贺朝顺溜回答:“好啊,谢谢阿姨。”


顾雪岚开车载他们从机场回谢俞家,贺朝帮谢俞把行李箱拎上楼,刚放进房间一回头,谢俞关了门从后面凑上来,距离太近,贺朝一下子全身肌肉都紧绷了。谢俞看着他,说:“哥,在这儿住一晚?”


得,哥都叫上了。贺朝心知谢俞估计是不太舍得他,可他还是意志坚定地答:“……恐怕不行。明天我爸回来陪我,家里好久没人在,我得回去收拾收拾。”


“哦,行。”谢俞应了一声,“那下去吃饭吧。”


钟国飞还没回来,晚饭只能他们三个人吃了。顾雪岚和贺朝都一个劲儿地给谢俞夹菜,谢俞有点措手不及:“……妈,你也多吃点。”


“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才是多吃点。”顾雪岚笑吟吟地说,又给贺朝夹菜,“小朝也是,多吃点啊。饭菜还合口味吧?”


“合,特别合,好久没吃这么好吃的饭菜了。”贺朝浮夸道,硬是把家里的饭菜三百六十式彩虹屁花式狂夸了一顿,夸得顾雪岚喜笑颜开。晚饭过后,顾雪岚开车送贺朝回家,谢俞跟着一起。


车内昏暗,只有昏黄的路灯灯光一次次划过贺朝看向窗外的脸庞。谢俞看了一阵,伸手扣住贺朝的手。他能感觉到贺朝呼吸一滞,随后温柔地缠上他的指间,紧紧地握住。他们就这么牵着手,谢俞带着耳机,手指随着音乐的节拍一下一下轻轻敲着贺朝的手。


车行驰在路上,顾雪岚问道:“小朝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读研究生。”贺朝道,“这年头有个大学文凭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读个研究生靠谱。”


“哎哟,也是。”顾雪岚与他有的没的聊了几句,过了一会儿,汽车停稳,贺朝家到了。


贺朝本来打算自己回去就算了,谁知道谢俞也跟他下车:“妈,我送贺朝上去。”


于是谢俞一路跟他到家里,行李搬进去,谢俞都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贺朝摁在门板上,旋即就是温热的唇。


那唇贴向他的,火热而温柔,他浅尝而止,温和得饱含深情,只是依依不舍与爱意杂糅的亲吻。贺朝得意洋洋地舔舔嘴唇:“小朋友,晚安。”


谢俞闷闷回道:“晚安。”


之后几天两人都各自有事要忙,只是保持了通讯上的联系,都没抽出空来见面。在贺朝终于按捺不住到简直要发狂的地步时,谢俞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下来。]


贺朝看到这条消息心脏都快骤停了,他迅速扒了件衣服穿好,匆忙跟老贺说了一声,连老贺的回应都没听就火速下楼。他几乎冲出电梯间,终于在楼下看见谢俞的身影。


谢俞今天穿了一身黑,他的皮肤很白,衬得他身形愈发清瘦,脑后蓄的小辫子乖顺地贴着他的脖子。谢俞看见他,微微眯眼,眼神闪烁,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贺朝冲过来一把抱住。


“你想我了吗?”贺朝声音很轻,自顾自似的道,“我想你了。”


“这才几天?”谢俞耳朵红了一片,被贺朝看到后用手捏了捏,谢俞把贺朝惹是生非的爪子提开,“走,去吃晚饭。”


贺朝眉头一挑:“怎么,时隔多年的约会终于要来了?”


谢俞一脸看弱智似的表情看着贺朝那副“你是不是要投怀送抱”的样子,有点嫌弃地道:“我其实是想让你陪我去剪个头发。”


也是,后面的小揪揪是他做实验没时间才留下来的,谢俞还给他抱怨过扎头发太麻烦,小长发也太娘炮,不过这些话都在他发现扎起头发来好像意外地凉快后就没怎么说了。


在外面吃完晚饭后,两人一道进了家发廊。想到以后就没有谢俞的可爱小辫子玩儿了,贺朝就觉得格外悲愤,哀叹一声道:“唉,揪儿啊,你主子要把你给修理了,哥再也玩不了你咯。”


谢俞瞥他一眼,扒开贺朝在他小辫里打圈儿的手,对理发师道:“师傅,剪短点儿。”


理发师傅在镜子面前朝谢俞比划长度,谢俞又在发间比了个稍长的手势,想了想不放心,又比长了点。贺朝在后面的沙发上坐着,他看见谢俞刚洗完的黑色头发柔软濡湿,一绺一绺地贴在他颈侧,白皙的手指在黑发旁比划着,那手指像小勾,轻轻晃一下,贺朝三魂六魄都不知不觉跟着走。


缕缕黑发飘落于地,谢俞发量一般,剪起来也不算耗时间,贺朝边玩手机边看他,越看越觉得心情好,于是悄悄挑了个刁钻的角度给谢俞从后面拍了张照。


谢俞这头发也就剪了二十分钟,等他洗了个头发吹干后又是一个好汉。他俩结了账,一看表现在也才六点半。于是谢俞说:“随便逛逛吧。”


他们俩的确好久没有回立阳了。于是他们出了发廊,一路顺着随便散步。他们路过一个自动贩卖机,觉得渴了就在那儿站着买水喝。贺朝拿出微信一扫,谢俞半蹲着在贩卖机出口摸出两瓶易拉罐可乐。夏天真的是最适合喝冰镇可乐,一拉拉环,碳酸饮料就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运气不好还会被滋得满手泡沫。


于是他们一边喝着可乐,一边漫无目的的走。他们路过一片湖,此时正直夕阳时,暖橙色的光洋洋洒洒泼向湖面,风吹水起,波光粼粼。那阳光也撒向谢俞,给这白白净净的小人儿镀了一层柔光。暖橙与清蓝混成了湖,光芒与希望融成了谢俞。


谢俞的头发剪短了,他走在贺朝的前面,沐浴着赤橙的夕阳,那一瞬间,贺朝误以为他们还在高中时代。


恍若当年。


那一刹那,贺朝几乎是一时冲动地攥住谢俞的手,谢俞一惊,回头看他。黯淡的夕阳显得贺朝的虹膜颜色有点偏棕,杂糅着的情绪让谢俞看不真切,他看见贺朝的表情尤为认真,像青春期终于鼓起勇气向心上人告白的少年,他往谢俞已经带有一枚戒指的无名指上又扣了一个易拉罐拉环,他紧紧拉着谢俞的手,声音都有些紧绷,他在天光柔和的碧空下对他说:“谢俞,和我结婚,行不行?”


谢俞心里猛地一跳。


可能是那天夕阳太美吧,也可能是那天可乐太好喝,又可能是那天镀了层柔光的谢俞太好看,总之贺朝没有任何预谋,甚至没有任何准备,就这样鲁莽地和谢俞求了婚。


只因为他特别特别特别,特别喜欢这个叫谢俞的人。


回过神来贺朝正紧张兮兮地盯着他,谢俞觉得有点好笑,动了动无名指:“你不是已经给我求过婚了吗?”


“……忘了。”贺朝这才尴尬地反应过来,又继续道,“那个算求婚戒指,这个算订婚戒指……算了,太寒酸,回头给你订做个好的。”


谢俞一听“订做”就犯怵,连忙道:“不用,这个就挺好……唉。”


贺朝听见他这一声小小的语气词觉得莫名可爱,正打算说些什么,抬头一看,竟然不知不觉溜达到了立阳二中。


谢俞笑了笑:“进去看看?”


校门进不去,两人只能翻墙。那墙还是之前他俩出去网吧的时候翻的那面,两人三下五除二翻过去,顺顺溜溜地进了校园。


二中总的来说变化不大,布局都是老一套。贺朝和谢俞一路轻车熟路地进了教学楼,找到了他们高中时的那间教室。


今天恰好是周五,学生们刚刚放学走完。贺朝和谢俞走到教室连着走廊的窗户那儿,一眼就看到他俩当时在最后排的位置。


他们两个站在那儿看了很久,最后贺朝不动声色地拉住谢俞的手,轻轻说:“四年前这两张桌子属于我们。”


“是啊,”谢俞回握他的手,笑着说,“不过它现在属于未来了。而我们呢……”


而我们呢,会路过成千上万张桌子,它们每一张都曾经属于我们,而最终还是属于未来。


我们也一样。


天已经半黑了,月亮从薄云透出半个影子,他们在校园里逛了一圈,最后缓缓踱步到了操场。


谢俞不由得想起来他和贺朝在这操场上跑的次数数不胜数,运动会、体育课……当然,更多的是被姜主任罚的。


于是谢俞问道:“朝哥,跑几圈?”


贺朝应他:“成啊。”


两个人在操场上慢跑着,谢俞稍前点,贺朝在后。一路这样溜达下来,贺朝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很多,他想起自己初三的时候,那个时候他困在原地,止步不前,高一的时候来到二中,本以为一切都解脱,但谁知道其实是画地为牢。他年少轻狂,什么事都做过,一腔热血不要钱。老贺同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他的人生是他自己的,贺朝也不是没有暗自想过,是啊,自己的人生。自己的人生要怎么过呢?毕竟认真过也是过,混也是过。


那什么时候,他才能不混,认认真真地过呢?


他想了这个问题很久,终于在遇见谢俞的时候有了答案。


他把自己名字里的那点朝气连同自己的一份真心给了谢俞,不是青春期不要钱的热血,是真的认认真真,精心包装好的心。就像那些铁盒里的糖果,他愿意把它全给谢俞。


于是他几步追上去,忽然拉住谢俞的手。


谢俞侧头看了一眼贺朝,黑夜模糊他的轮廓,路灯却点亮他的眼波,他心下了然,竟笑得灿烂。


他们手拉着手,向着星星,迎风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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